昨晚《新聞聯播》在系列報道《奮斗百年路 啟航新征程·數風流人物》中追憶人民音樂家冼星海和堅貞不屈的巾幗英雄江竹筠。在收聽康輝口播和郭志堅配音時,均聽到“江竹筠(jūn)”的播讀。
作為生活在蜀地的異鄉人,對于筠字的讀音不乏敏感。一則作為地名讀音中,地處萬里長江第一城宜賓市的筠連縣,在各處辭書中有特別標注:筠(jūn)連—四山皆竹,一色相連,因謂之筠連。二來,作為古文常用字,有青色竹子的義項。
作為小說《紅巖》江姐的原型,來自四川自貢的江竹筠,川渝兩地媒體不時可見介紹其人名意蘊之篇什。加之“記少不記多”的字音識記原則——除卻地名“筠(jūn)連”,大多讀作“yún”。
“江竹筠”該讀什么?左右遲疑之際,遂查閱資料再次攻克了解。其實,江竹筠讀音一直以來不乏爭議。在翻查的《咬文嚼字》2001年合訂本中,當年第7期《正音室》欄目,刊發的《人名中的“筠”讀什么》一文,就有此類觀點:
筠字作為人名用字,古代有溫庭筠、王庭筠(金代文學家、書畫家),現代有江竹筠。《禮記》有云:“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作者的意思是說做人就應當像竹子那樣“有皮”,所謂“行己有恥”。“江姐取筠為名,不是很好理解嗎?”
還有博客文章寫道,多音字的讀音,應當聯系具體的語言環境才能確定。“江竹筠”,“江”為姓,“竹筠”為名。人們常常通過“名”來寄托自己的追求。顯而易見,作為革命女性,以“竹筠”為名,實際是以“竹子”自喻,“竹子”向以氣節高尚著稱。
“很多都稱之江竹yún,作為江姐的自貢老鄉們從不這樣叫,至今還健在的江姐親屬也都不這樣叫。”不過,按照一眾學者的考證,十年前發表于《光明日報》的《江姐的名字該怎么念?》一文或可作為讀音參考。原文這樣寫道:
其一,江姐剛出生時取的小名叫雪琴,從5歲發蒙讀書始,父親給她取的學名叫“江竹君”,到她被捕入獄之前就再沒改變過。至今存世的1940年中華職業學校發給她的修業證書和她隨后考入國立四川大學的入學登記表上,都寫的是這個名字。
其二,后來換了一個字的“江竹筠”,是她被捕入獄后臨時取的化名。但這個化名并沒有改變她名字的讀音,只是用了一個同音字而已。在我們自貢包括整個四川,從古至今都是把這個“筠”字念成“jun(君)”的。晚唐詩人溫庭筠的“筠”字,我們也都念“jun”。四川有一個從漢代就存在的古城“筠連”,過去是州,后來是縣、市,如今用普通話念它還是叫“jun連”。
一字難忘。對于江姐原型姓名的讀音,可謂再次有了深刻認知——人名讀音,不能自取其意,誤讀其名。
作者 | 楊竣博
責編 | 孫曉寧 美編 | 王偉民 總編 | 陳輝